1905电影网独家专稿 截至7月5日,尔冬升导演的情怀之作《我是路人甲》上映三天票房累计仅有4080万,这一成绩在如今动不动就过亿的电影市场里实在算不得突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低。而与之相应的,却是该片在同期上映的电影中赢得了最佳的口碑。同时,影片的发生地“横店影视城”和主人公“横漂”群演也成了近期观众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有人认为这些群演个个都以为自己是王宝强第二,实际不过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浪费人生;也有人对他们表示赞赏,认为人总是要追求梦想的,至少不要让自己老了后悔;还有人对他们表示同情,认为这些群演如果不做他们喜欢的事其实也干不了别的……那么,到底这个传说中的横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些“路人甲”们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横店影视城这样一个“小社会”到底是真的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光芒还是也和“外面的世界”一样三六九等、等级森严?
横店影视城:传说中的“东方好莱坞”
横店影视城位于浙江省金华东阳市横店镇,总面积30多平方公里,其核心景区面积20多平方公里,有广州街、香港街、明清宫苑、秦王宫、清明上河图、华夏文化园、明清民居博览城等十余个影视拍摄基地并有两座超大型现代化摄影棚。手撕鬼子、宫廷争斗、民国风云……在这座全球最大的影视基地中,每天都在上演着如梦似幻的传奇故事。
而影视文化的蓬勃发达每年都在吸引近千人来到横店圆自己的“演员梦”。据当地人口部门统计,这座人口近13万的小镇,外来人口占1/3,其中有近6000人的“横漂一族”,而这里面相当一部分人是以群众演员为职业,大多数演着大家都不认识的角色。
底层群众演员普遍认为,虽然北上广等大城市机会很多,但是骗子也多,戏也不稳定。而横店影视产业链已经非常发达,很多外地剧组只需要带着导演和几个主演来就可以,其他像服装、道具、技术类工作人员随时可以实现“无缝对接”。同时,由于横店剧组扎堆,对演员的需求量较大,所以来到这里不愁没饭吃。而电影《我是路人甲》正是在这样一个琳琅满目的演员“批发市场”中,探测到了不同层次的“横漂”演员们各具代表性的生存状态。
【演员证】
和常年盘踞北京电影制片厂门口的“散户”群演们不一样的是,横店的群众演员有统一管理的演员公会(注意是“公”不是“工”),这也是迄今为止,全国唯一服务于群众演员的组织。来到横店的演员首先要到派出所办理暂住证,然后再去演员公会办“演员证”,这才算是有了“身份”。而各大剧组也会与公会沟通演员需求然后由公会统一安排,一旦接到通告,演员出示演员证就可由领队带领免去门票在景区内拍摄。而演员公会也会在每月固定时间向演员们办理的当地银行卡中结算工资。
【租房】
来横店租房的一般都是住小区式住房,这种房子基本是押一付一,最低只要一两百元。电影中的“横漂”族们为了节约生活成本甚至会像大学宿舍一样几个人租一间,而这样简陋的房间里除了破板床和简单的桌椅以外也不太可能有别的了。电影中天天睡大觉的王昭正是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人在江湖飘,哪儿能不挨刀。”电影里的女主角王婷曾经在杭州朝九晚五地过着文职工作,最终因为难以忍日复一日的重复无聊,选择来到离家不远的横店闯一闯。没想到月租600块的房,住了一个月电费就要300,而她唯一的电器只是手机而已,吓得初来乍到的王婷赶忙退租逃走。这段经历被如实搬进《我是路人甲》中,也从某个角度反映了横店租房的乱象。但其实在底层群演中,租得起房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有些“横漂”族甚至找不到地方住,只能在影视城的广场上搭帐篷。
浩浩荡荡的“横漂”大军:电影里的“兵种”你都认得全吗?
【群众演员】
群众演员也即“龙套演员”,通常被我们称为“人肉背景”,也就是我们在各种影视作品中看到的路人、小贩、食客、车夫、小兵等等,这类角色几乎不分性别男女、不管年龄老少、不管有无表演经验,一般不需要面试就可以出任,因此群演的来源也真可谓五花八门:有的是心怀表演梦想不怕吃苦的底层小镇青年,有的确实走投无路不干这个也没别的技能,还有的纯粹是过腻了上班族的生活想体验不同的人生……
而影视剧中一些特殊的角色,比如妓女、抬棺材的、死尸这样的角色一般是没人愿意演的,演了报酬一般也就是五块十块。另外,有身体好的群众演员尝试一些挨打的角色,剧组为了镜头逼真往往是拳头鞋底真的打在身上,这样也就是给个几十块钱。稍微“讲究”点的剧组,对抬棺材、戴孝或者演死人的演员会有些额外的红包奖励,但也很少会超过十块钱。
此外,横店的群众演员男女比例在7:3左右,数量差距非常悬殊。因此出于无奈,很多影视剧里的老太太和中年女子其实是男扮女装反串的。女孩儿在横店是“珍稀动物”,而面对横店纷乱复杂的状况,没有熟人带的“新兵蛋子”也确实举步维艰。因此电影中身为“老横漂”的林晨带着新人王婷、林俭与剧组的副导演喝酒应酬的场景的确是当今剧组中的常态,至于“潜规则”的乱象其实也并非空穴来风。
【特约演员】
“特约”这个词普通观众可能比较陌生,但对于底层群众演员而言,成为特约演员是他们事业成功的第一步。与群众演员不同的是,特约演员一般都需要面试,门槛较高。严格意义上讲,“特约演员”也并不能被称之为“路人甲”,说是“小角色”可能更为准确。其戏份重要性介于群演与主演之间,比如清宫剧里面跟在太后、娘娘、皇帝的侍卫、随从、宫女、丫鬟等。《我是路人甲》中与袁咏仪唠闲嗑儿的林晨及其“高冷”的男朋友魏星就属于这一类。
由于这类演员相对上镜时间长,有可能会有台词,表演空间较大,所以通常要求形象良好(而且对身高要求较严格,男生一般在1.75米以上,1.8米以上则更抢手,女生则在1.6米以上)、普通话流利并且有一定的表演经验。因此这类演员有不少是来自艺术类院校。
特约演员根据台词多少、表演难易分小、中、大三个级别,收入上相比群众演员要高出一个档次,一般特约演员的年收入大概可以达到5~10万元左右,与都市白领不相上下。
【跟组演员】
跟组演员分为跟组角色演员和跟组群众演员。跟组角色演员是指跟随剧组拍片、有固定角色的勤杂配角演员,这个定义其实和特约演员有重合。而跟组群众演员就是长期驻组的群众演员,相对于普通群演朝不保夕、有一搭没一搭的“散装”生活,跟组演员往往要在多场戏中出现,当上跟组演员就意味着一段时间内的吃住都由剧组解决,生活相对稳定。
【武行】
武行也就是武打演员,主要负责拳脚相加的打戏或是吊威亚、爆破、骑马等高难度动作。他们有的给大明星做替身演员,有的演一些在镜头前一闪而过的杀手、强盗、打手、士兵等角色。我们今天熟知的动作演员洪金宝、成龙、元彬都做过武行。“路人甲”中整天裹着头巾摩拳擦掌的张喜来就是走的这个路子。
在大家通常的印象中,武行摔胳膊断腿是常事,但除此之外,拍武行戏还容易患一些“隐性”的职业病,比如一些激战的场面,常在硝烟弥漫、烈焰升腾中打斗的人容易患鼻炎,因此可以说武行是名符其实的高危行业。
由于业内竞争激烈,工资涨幅很小,武行的上升空间不大(武术指导十里挑一,武打明星则几乎是万里挑一),且维权困难(很少有剧组会给演员上全保险)。而在横店这样群演扎堆的地方,武行的日薪甚至在2011年的时候也往往只有区区两三百元。对演员身体状态和动作技能的要求很高,工作强度却和报酬不成比例,因此这一行的流动性很大。
【副导演】
副导演是导演的助手,主要分为现场副导演和选角导演两大类。《我是路人甲》中出现的主要是选角导演。一般影视作品中的一号、二号主要由导演选择,副导演只是负责联络,看对方是否档期允许,对剧本和导演是否有兴趣合作,而其他主演,重要与次要角色的扮演者,则需要副导演去寻找。这一职能相当于剧组里的“供货部门”,因此,一些群众演员为了争取更多机会,要努力和副导演搞好关系。
对于副导演而言,组织几百名群众演员起早贪黑的拍戏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是路人甲》中副导演与演员发生冲突的现象其实在当今的剧组中非常常见。而有些剧组边拍边写剧本,更需要副导演不停地寻找合适的演员。尽管副导演看起来好像掌握着次要角色和群众演员们的“生杀大权”,但实际上既要保证制片预算不会超支、导演对角色满意,又要保障演员权益的副导演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堪称剧组中的“无名英雄”。
时光是把杀猪刀:那些年,大明星也当过“路人甲”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如今风骚一时的大明星当年也曾经当过人肉背景或是挨揍的小弟:
【赵薇】
如今“横冲直撞”的赵薇,在尔冬升1994年的作品《画魂》中也曾给巩俐当过“路人甲”
【孙俪】
如今霸气侧漏的“甄嬛”孙俪;,当年曾在电视剧《情深深雨濛濛》中给赵薇当过“路人甲”
【梁朝伟】
给“路人甲”写影评、听流星划过天空的梁朝伟,其实没做过几次路人甲(左);当年的“伟仔”与“星爷”(右)
【周星驰】
当年撺掇梁朝伟当演员的周星驰可算是“路人甲”专业户了
【成龙】
成龙大哥当年也给李小龙当过靶子(左);他也曾扮演过各种奇形怪状的”路人甲“(右)